塞罕坝创业系列故事——宋景春 郭玉琴
宋景春郭玉琴讲述
贾慧 陈艳整理
宋景春简介:
宋景春,男,汉族,1942年8月生人,河北围场人。1961年6月中专毕业,1962年初来到机械林场,参与过建场初期的调查规划设计,一直服务于基层,2003年8月在总场退休。
郭玉琴简介:
郭玉琴(宋景春妻子),女,汉族,1945年9月生人,河北围场人,1963年1月来场,1994年3月在储木场退休。
宋景春叙述:
1961年6月我从围场四合永农业中专班毕业,毕业以后就留在农业口,分配到农业局一个国营种子示范农场,规模不到1000亩地,五六十个人,1962年春天筹备建机械林场我就来了。
规划设计,条件艰苦。
一、住
到了林场在办公室没有两个月就去了调查队跟着搞调查整体设计规划。1962年才开始搞规划,有林业部调查队和咱们市林业局调查队二十多人,哪个山头都跑遍了,交通工具就是小牛车,那会走到哪里就住到哪里,带着帐篷一个人一个行军床,一块大雨布,大雨布用来做支撑的,做饭锅碗瓢盆都搁车拉着。要是有房子就住房子,房子也是草坯子垒的,就是干打垒子,上面是人字棚子,抹点泥,弄个篦子墙,我们就住这个里面,下雨时候吧,要是下大了就得把雨布支上去。
我们跟着测小班的时候就拿着那个塔尺,一天得走个七十八十里地吧,那会可累了,放现在可走不动啊,拎着设备也挺沉的,一个人背着。公家给发的草帽,雨布和水鞋,那会一天是两顿饭,早上出去,基本晚上才回来,出去不赶牛车,就是走着。搞外业那可糟老罪了,工程技术人员也一样,那会是刘奎月带队,总头是李处长兼工程师,他是新调来的主抓外业工作。那会在羊场有一个组,我们在三道河口,就住在那,就说住那个房子,现在早没了。
就是在屋里住的也危险,有在炕上住的,炕上着不开就睡地上,有一次我在地上睡行军床贴着墙根,要说这个命大,外边下着雨,下多大啊,我说我可不在这个地方了一下雨都下床上了,我得上床上挤挤去了,我刚上床,那个篦子墙塌了,正好把行军床砸底下了,就那样的房子那也得住啊。
二、吃
我们自己在山上做饭,吃莜麦面、白面,大米没有呢,油上总场支点,都是牛车回去拉去,吃菜是没有,出去工作的时候,一边走着一边采点韭菜、黄花、蘑菇等山野菜,回去就当菜吃,肉没有,有时候也钓鱼,那时候细鳞鱼可多了。坝上那会真是“棒打狍子瓢舀鱼”。在调查队那会亲身体验,狍子厚到什么程度,基本都能抓到五六个,有时候扛着鱼器都走到狍子身边去,都能踩着。蔡木山那泡子的鱼可多了,你看一个来小时两个来小时的就钓半桶,那会的生活吃点野菜钓点鱼。说明那个时候野生动物多,狼也很多,我在三道河口最多的时候看到七只,就跟大黄狗似的。
那会李桐书做饭,他做完饭不敢在棚里呆着,他上莜麦地里面蹲着去,害怕啊,啥时候等我们回来啥时候他出来,因为那地方没有人烟的地方,根本看不到人,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害怕啊!
三、行
他们要去哪里的都骑马,没有小车,生产检查的时候也是骑马,正经二三十人呢,都是骑马,好大的一个马队,总场有一个饲养处有个十来匹吧,等总场领导要出去就骑这个,就像现在的小车队。那会给刘昆配一个老实的马,慢慢走的,哪块需要去看他也得走着上山看看。
后勤管理,一律平等。
两年后我在总场食堂当了五年管理员,食堂人多有150多人。大家伙的粮食根本不够吃,小孩吃18斤,家属吃28斤,干部31斤,农民工43斤,机务队吃的少才37斤,不够吃借着吃,这月借下月的,有一部分自产粮食,大家不够吃的时候也紧着吃,还不起啊。来人都领着去食堂吃去用粮票。来客人不单做,连刘文仕、王尚海都得排队买饭,都是一样的伙食。食堂改善的话一般早上都是粥、窝窝头,细粮一人五斤细粮票,一个礼拜蒸一斤五个馒头,一个人只能买五斤,也都吃了,有炖肉粉条子那一点都剩不了都吃了。
上面要是来人呢,看多大干部了,呵呵。上面来的林业部调查队这一帮子一般四菜一汤,有点肉,就是狍子、鱼肉,菜都是从坝下拉点上来。我在那当管理员的时候咱们总场领导干部和分场来开会的一律都排队买饭,没有特意招待过。什么特殊点呢,炒个一两个菜就行了,得一起吃也得买。假如你要喝酒就得一起买点。招待费一年也没有多少钱也就一千多块。林业部来人,国家来人总得招待下,那会一桌子菜便宜才十来块钱,茅台才8块钱,汾酒才3块钱,平常也不让弄好的酒也就一块多的,就意思意思,在我记忆当中,也就几块钱一个菜,一年不超过2000块钱招待费。
1964年那会还是科室食堂和机务队的一个大食堂,咱们这个食堂才二十多人,科室食堂生活好有保证,后来总场领导说这不行啊,咱们都得去大食堂吃去,就撤掉了科室食堂。
招待所呆了两年,那会招待所有五间房子,两个人一间,烧火墙,再就剩下的是两间房,都是大条山炕住个二十多人,铺上炕席就那么睡,领导干部来了也得上那住去。
各家同样,贫穷艰苦。
那会职工都住宿舍没有带家属的,带家属的就小场子有几户,一家一间半不大的小房子。我结婚的时候在阴河,在食堂弄那么几个菜,自己买的菜买的肉请大家伙吃一顿。安家安在总场了,我住的是护林队的房子就那么一间,就是家属房,什么也没有,锅台在炕边上,弄块板一腾放点东西,我这就不错了给解决房子了,有一对箱子,自己做饭有个小桌,就是一个小菜板,就很简单,大家都那样,不光我们家那样。
那会我就觉得吧王尚海他们家是高干有啥啊?他们家也就那么两个小柜和我们都一样。
惠民工程,开路修道。
1966年修棋塞公路我在那管了一年工程,从总场礼堂修到棋盘山,工程是王福明带队由地区林业队设计的,农学大学生也跟着搞技术。有个十五六个人干了一个半月,跟一个调查队一样,借老百姓家的房子住,那时候也是走着去。这个公路最大的业绩是投资小,修八米宽一共120公里,投资25万元,还剩了不少钱呢。为什么花钱这么少呢?从坝根到棋盘山,发动群众,各村老百姓都乐意干,不管男的女的,都出来抢着干,所以说总场工作做得确实细致,修盘坡道按一公里多少钱,修完了和八毛钱,一百多人从春季干干到上秋了,1968年总算修成通车了。
那会不管哪里吃饭都得给粮票,领导都嘱咐,得给啊,老百姓都不容易。验收完了一算这确实是个业绩,体现了咱们勤俭创业的精神,领导都是带头干,吃饭和社会工吃一块还得掏钱,那会领导对职工都特别好。
全员动员,植树造林。
不管干什么的,一造林的时候,场长书记带队机关工作人员全部都得下去和工人一样住窝棚,吃的也一样。那会那干活好像干什么都无所谓,让干啥干啥,没有挑挑拣拣那么一说,都那么负责任,对每一棵苗子都特别重视。
郭玉琴叙述:
邻里互助,简单生活。
结婚的时候做了一身新衣服,我们娘家人没来人,交通不是很方便,没有班车,上围场还得找咱们场子车,从总场到阴河得坐小牛车去。邻居们开始都不熟悉,时间长了都挺好的,有一家有孩子了比我们大两岁先结婚的,他们都帮助我们,怎么干活,怎么做莜麦面,因为那会我不会做饭,都手把手教我。
结婚了就去苗圃干活也不知道蜜月什么意思。结婚后两年多有的孩子,生之前还在苗圃干活的,我头一个孩子是林敏慧给接的,就在宿舍,预备的东西也简单,买点小被子、手绢,做点小垫子等一些东西,没有什么旧衣裳,新衣服也不多,就给孩子撕点做个衣服。他也伺候月子,做点饭什么的,那会就在食堂,离家近,能回去做饭。
怀念过去,钟情坝上。
那会也不觉得那房子窄吧,这会一回忆我还觉得那会的房子还挺珍贵的挺留恋的,虽然没有那么多东西可搁。我特喜欢坝上那地方,非常清净,人也好,空气好,冬天下雪也好,我净领着孩子上坝上去看风景,这一冬天我得去好几趟。我到这会也回忆以前坝上的生活,有时候采点黄花和蘑菇,野生东西长得都很好,吃过好多野生菜,我是从心里喜欢坝上。
我在姑娘家看一本书,全面描述了坝上,我就特喜欢拿走了回去看,回忆起来好多往事,经历过了之前现在感觉真是不一样,我是真喜欢坝上这个地方。